【雷安】光风霁月(美术爱好者安,学pa,一发完)

耶——

奥罗拉断层:

【雷安】光风霁月(美术爱好者安,学pa,一发完)

给2018画上并不完美的句号☆

全文1.1w+,轻松撒糖向,请放心食用~

也许有ooc熬夜产物,思绪混乱,文风突变。文中描述跟美术相关的语句可能并不专业,欢迎指出问题。若有什么bug十分对不起!

第500fo的老师点的现代 @云浮栖川 ,拖了一个月抱歉orz

 

若是可以给您带来一丝丝快乐或触动,我不胜感激。

 

 

安迷修停在了那幅画前。

鲜艳的赤红色几乎肆无忌惮地布遍整个画面,但恰到好处的颜料层次使其产生了丰富的立体效果。大胆的用色无疑挑逗起观赏者的视神经,由深到浅的过渡将观者的视线吸引到画面中央,中间略淡的黄白色无疑形成了一种视觉落差,颜料逐层覆盖,明暗的巧妙运用将画面拉出了空间感——

像是熊熊烈火中,那触不可及的出口里投出的明亮的光。

整幅画看似随意,但流动性的笔触却使它看起来更加具有张力。安迷修不由地屏息注视着这幅画,心脏因受到的极大震撼而砰砰直跳,在这种极端的冲突感里,他的视线逐渐下移,直至落在画框下方的名片处。

这时,他怔愣地睁大了那双碧兰色的眼睛。

 

秋后的风泌着丝丝凉意,空气里还残存着雨水的气息。安迷修穿过走廊,凉风通过没关的窗吹了进来,他下意识地用手拉了拉衣领,推开了面前这扇门。

 因为是午饭点,活动教室里静悄悄的。安迷修径直走向墙边,迅速翻了翻社团活动记录本,眉毛却随着翻去的纸张而逐渐皱起。

怎么会?

最后一页也看完了,安迷修将本子挂回墙上,偏头思考了一会。

当时在画展上他的确看到那副画的供应方是本校的美术社团啊,怎么可能没有记录呢。

他有些失落地往回走,却意外地踢到了一个物体。安迷修低头一看,是个背包。是哪个同学落下的吧,他将包从地上捡起来放在教室中央的桌子上,刚打算看看包上有没有失主信息时,突然看见桌子另一侧上搭着一双交叠的长腿。

教室里原来有人啊?

安迷修歪过脑袋,看见一个披着校服的黑发青年倚靠在椅子上,抱着胸浅眠着——他的呼吸太轻了,以至于安迷修从进教室时都没发现他。

午后的阳光正好,光束透过窗玻璃照射进来,洒满了整个教室。青年墨色的头发被照得发亮,他那细长的眼睫毛上像是被撒了一层金粉似的,微微颤动起来像极了蹁跹的玻璃翼蝶。那长长的眼睫毛在他眼睛下部打出一层淡淡的阴翳,浅色的薄唇也被照出了红润的色彩。

他长得可真好看。安迷修不觉间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正犹豫要不要帮对方去拉上窗帘,这时那双原本阖起的眼却突然睁开——

安迷修的呼吸一滞。

那双绛紫色的眼睛在阳光下折射出水晶的光泽,深邃的眼底仿佛汇成一片雪青色的、闪着波光的海洋。那双锋利的眉眼此刻却透出一股不自觉的慵懒,他随意地瞥过安迷修一眼,然后收回腿站起身。

他没在意安迷修的目光,自顾自地伸了个懒腰,手臂上流畅有力的肌肉线条让安迷修立刻脸红地收回目光。他的腿很长,两三步就走到桌子这侧,淡定地抽走了安迷修手里的包,转身向外走去。

“那个,请等一下!”

安迷修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青年微转了下头,轻挑眉毛。

“你是这个社团的吗?”

青年转回脑袋继续往外走。

“你这么出去会着凉的,请穿好外套啊!”

安迷修在对方完全消失前放大声音喊了一句,但不知道青年有没有听见。


这是他们的第一次相遇。


安迷修第二次见到那个青年是在三个月后的一次志愿者活动里。那时安迷修正好在给参观美术博物馆的小朋友讲解一幅画作,眼睛的余光却不小心瞥见了一旁的黑发青年。

他穿的很休闲,时尚的黑白卫衣,头上还系了条头巾。他手插着兜,微勾嘴角,跟旁边的外国人用流利的法语交流,一种微妙的骄矜感。

带完这批孩子,安迷修从其他志愿者那里拿了一瓶矿泉水,径直走到已经谈完话的青年旁边。

“又见面了啊,”安迷修笑了下,把水递过去,“你刚刚说的是法语吗?听起来很地道。”

青年像上一次一样偏头瞥了眼他,一番打量过后,微眯眼睛开口:“你叫什么名字。”

“安迷修,”看青年不接水,安迷修也不觉尴尬,自己拧开微抿一口,“你对美术之类的感兴趣吗?”两次正好都在相关的场所相遇呢。

“或许?”青年戏谑的神情反而像是再说“不”,这时青年的电话响了起来,他掏出手机看了眼来电人,然后收回手机,“再见。”

“哎等等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呢!”安迷修觉得自己永远跟不上这个青年的速度。

青年走了几步,富有磁性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展厅里。

“雷狮。”



安迷修回校后打听了一下关于雷狮的事情,说来挺奇怪的,雷狮好像对外信息很少,除了整天拿奖之外,别人连他父母是干什么的都不知道。

“他整天消失,缺课也没人管,反正成绩好的不行。”舍友神经兮兮地凑过来,“据说他爸是大老板呢,说不定这种'人才'回来就去当总裁了。”

“你是不是对他有什么偏见?”安迷修推了推舍友的脸,“为什么觉得你说话阴阳怪气的。”

“奇怪的是你好不好!”舍友哀嚎,“安迷修,这家伙在入学时就被传出高中曾经跟人打架斗殴过,你可别跟他混一起去了!”

“我觉得他好像没那么差吧......”安迷修一转脸看见舍友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悻悻住了嘴。

“天啊——”舍友继续开始埋头写论文,嘴里叨念着什么大白菜要被猪拱了。

“这哪跟哪啊。”安迷修苦笑不得。


后来也许是有心留意,安迷修偶尔能在去美术社团的路上碰见在买汽水的雷狮,或是在校门口的十字路口打个照面。有一回安迷修在夜晚的大排档里恰好碰见雷狮,他在等烤串上桌的情景无疑是印象里最亲民的一次。

于是顺其自然的,两个人总能搭上几句话。


“雷狮你是怎么学的法语啊?”安迷修支着脑袋吸可乐,发出咕噜的声音。

“以前在外国待过。”雷狮还是像第一次一样把腿搭在桌子上,他双手交叉抱在脑后,椅子前后有节奏的晃着,正在闭目养神。

大概是好几次都能在美术社团碰见雷狮,安迷修猜出了雷狮有在这边睡午觉的习惯。当他问为什么来这时,雷狮无比自然地说,因为这边阳光好。

好吧,真是任性的回答。

安迷修趴在桌子上,中午的活动教室格外安静,温暖的阳光晒在脸上格外舒适,使他萌生出困意。

啊不行,不能睡。

前几天安迷修从朋友凯莉那打听到一点和画展上那副画有关的事。当时凯莉咬着棒棒糖说,那副画有可能是美术社团的社长提供的,不过那个社长从未露面过,挺神秘的,听闻那人的画技非常厉害,得过亚历山大卢奇绘画奖呢。

亚历山大卢奇绘画奖可是世界级美术界奖项,安迷修不禁惊讶地微张开嘴,心中对那人的敬佩又上一个新高度。太厉害了,之前只是因为对那幅画的作者产生了一些兴趣,想要去学习一下,现在没想到这么厉害的人就在自己身边,更加坚定了安迷修想要认识那人的欲望。


“雷狮你认识这个社团的社长吗?”凯莉说那个社长曾在中午的活动教室出现过,安迷修觉得自己只要坚持每天过来,总有一天能碰上。

“谁?”雷狮睁了一只眼,目光从安迷修脸上掠过。

“美术社团的社长啊,听说可厉害了,”安迷修没有抬起头来看他,冰块卡在吸管口了,他拿起吸管往下用力戳了戳,“我挺喜欢他的画,觉得他的画能带来一种与众不同的感觉,所以想认识认识他。”

“哦,不认识。”雷狮又闭上了眼。过了几分钟不到,他缓缓开口:“不过我有个在国外的弟弟,他好像提过有这么一个人,我可以回来替你问问。”

“真的吗?!”安迷修突然抬起头,翡翠般的眼睛亮晶晶的,他扔下还有冰块没戳碎的纸杯,直接双手一伸一起拍在雷狮脸颊两侧,“天哪你该不会是我的幸运星吧!“

“嘁。”雷狮伸手拨开了贴在脸上的手,“我可是有条件的。”

“你尽管讲!”安迷修开心起来简直像一只摇着尾巴傻笑的小狗,雷狮趁机掐了一把他的脸,手感不错。

雷狮挑起眉,在嘴边勾出一个玩味的笑:


“叫声爸爸听听。”


雷狮满意地看着安迷修身体一瞬间僵硬,几分钟过去了,安迷修突然一副憋不住笑的表情:“噗...你......"

“怎么?”

“我没想到你还有这种癖好哈哈哈,”安迷修笑得快出泪了,“你好幼稚噢。”

“安迷修你还记得你是在求人办事吗。”雷狮倒没有因为安迷修的嘲笑而生气,安迷修能在嘴上沾点便宜,他就能在别的地方变本加厉地要回来。

“行行行,满足你。”安迷修一脸我懂的表情,笑嘻嘻地贴过去,“谢谢雷狮爸爸的相助之恩。”

雷狮用手指挑起安迷修的下巴,接道:“宝贝真乖。”


没过几天,雷狮就把社长的微信号给了安迷修,安迷修举着手机兴奋地脑补自己以后与大师一起坐在茶馆里喝茶聊艺术的情景,眼睛里的星星都能出来砸人了。雷狮对他的这种狂热无法理解,于是便嘲笑他那没出息的样,随口打击道:“神仙哪是你想见就见的。”

有点道理。安迷修点点头,他倒不觉得气馁,能跟大师加上好友他都已经满足了。他看向一旁玩手机的雷狮——其实雷狮并没有舍友说的那么差嘛,那些事情说不定是有人因为嫉妒而谣传的呢。安迷修笑,雷狮可能只是优秀到有些不合群罢了,能跟雷狮混熟了,是不是能证明雷狮对他的认可呢?他应该感到幸运才是吧。

想到这,安迷修不自觉的勾起嘴角,他身子微倾,一把搭在了雷狮的肩上,却不小心让雷狮的手猛地一偏,在游戏里死了一回——安迷修连忙抢在雷狮说话前发言:

“雷狮你下周末有时间吗——我这多了张画展的门票,要不要一起去看?”


安迷修躺在床上百无聊赖地刷着手机,他按照快被用到烂的借口邀请了雷狮,对方并没有立即答应下来,只是说回来再说——“回来再说”不就是换种说法的拒绝吗!

一种怅然的感觉弥漫在胸口,他向美术社团的社长发出的好友邀请至今没有得到回复,安迷修随手一丢手机,然后整个人面朝下陷入床垫里。他棕色的刘海稍长了,散落在床上有点遮挡视野,于是他索性就闭上了眼。黑暗中,鼻腔间充满了面料的独特气味以及薰衣草洗衣液的淡淡清香,困意如小虫一点点爬上神经,他轻轻地呼吸着,沉沉睡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是下午四点多,安迷修难得能睡这么久,他揉揉眼,下意识地去摸手机,摸了两把都没找到,安迷修一下子清醒过来,该不会是被自己踹地上了吧?他猛地弹起,把头伸到床沿去看,地上也没有啊?这时,一声铃声提示音从他身后响起。

这声提示音不仅告诉了他手机的位置——天知道它怎么会被恰好压到身子底下,而且带来一个令他兴奋的消息:社长通过他的好友申请了!

安迷修把对方的好友备注名称改为了“社长”,然后点进聊天界面。

该说点什么好呢...他有些纠结,毕竟这是第一次跟神仙交流,总要给对方留下点好印象吧?于是他在输入框里敲敲打打,打完字在心里默念一遍,又觉得不太合适,删了重新再打,如此重复。

正当安迷修不知道怎么写开场白时,界面里突然弹出一条消息:

社长:学长加我是有什么事想问吗

社长:我从朋友那听说你很想加我

随遇而安:那个,我可以叫你社长吗

社长:当然

随遇而安:恩...社长是这样的,我之前在画展上看过您的画,真的非常喜欢,所以很崇敬您,想认识一下交个朋友什么的

社长:别紧张,我们现在已经算是认识了

随遇而安:......您认真的吗??我有点激动?!?!

社长:嗯

随遇而安:那、您有时间吗,我想约您一起去看画展,下周六上午九点半到下午三点半

社长:有时间

社长:你说的是那个xxx展吧,回来在展厅外碰面吧

随遇而安:好的!

社长:如果没事我就下了,平常我不怎么用社交软件,有事留言

随遇而安:恩恩


就在安迷修刚退出与社长的聊天界面时,他手机的上端忽的弹出一条新消息:

雷狮:下周我有时间,约?


安迷修站在展厅门口,心里紧张得不行。美术社长会真的来吗,这种面基大佬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喂。”雷狮摘下脸上的墨镜,“不进去吗?”

安迷修循声抬头,看见雷狮一身深色风衣,穿着牛仔裤迎面而来。安迷修绕着脸侧的头发转了两圈,说:“那个,还要等个人。”
“谁啊。”

看到雷狮不耐烦的表情,安迷修尴尬道:“就是我请你帮忙加的微信的美术社团的社长啊——他人挺好,想让你们认识认识。”

“我们?我看是你自己想看看人家长什么样子吧,”雷狮抬腕看表,“已经开始这么久了,是他不会来了,进去吧。”

“哦。”


安迷修有些心不在焉地逛完了画展,脑子里还在担心社长是不是身体健康出问题了,结果等他刚出了画展的门,手机上传来了提示铃音。

社长:抱歉这么晚才告诉你,今天我突然有个会要忙,去不了了

社长:你好好玩,别不高兴

随遇而安:没关系的

随遇而安:嗯


安迷修收起手机,跟着雷狮去吃午饭,雷狮问吃什么,安迷修到处打量了一遍,说那边那个火锅吧。

两个人对面而坐,天还不是很冷,吃火锅的人并不多。菜品不一会就上全了,安迷修看着雷狮拿筷子吃饭的样子,心里还有些不真实。

“唔,没想到居然能和你交上朋友啊,真的很意外。”

“怎么,感激涕零了?想好怎么报答本大爷的恩赐了吗?”

“什么鬼啊哈哈,”安迷修淡淡一笑,“感觉你跟别人太隔绝了吧。”

“那群弱鸡对我也没什么用,为什么要理他们。”

“这么说,我对你来说是有利用价值的吗。”安迷修的筷子停了一下。

“啧。”雷狮也停下筷子,“你跟他们不一样。”

为什么不正面回答问题?

安迷修模仿雷狮的样子挑眉:“大哥你夸我一两句会死?”

雷狮给安迷修夹了一筷子的肉:“不会,但是我更乐意看你吃瘪的样子。”

吃了一会,该涮别的菜了,安迷修趁空档问:

“对了雷狮,你是哪个高中的?”

“x中。”

“咦原来我们同校吗——”安迷修顿了一下,”那下个周的校庆的请帖你收到了吧?打不打算去?去的话要不一起?“

雷狮沉默了两秒,抬头对上安迷修的目光,说:“嗯。”


一起去校庆的还有安迷修的其他同学。

安迷修从早上大家见面时就开始聊天,一路上和高中同学们聊着以前的糗事,聊着聊着就嗨了起来,一群人说说笑笑打打闹闹的,仿佛回到了高中时光。

雷狮没有加入其中的意思,他只是站在人群的最后,与他们隔着一段陌生的距离,却又没显得太掉队。本来这次出行就完全没被雷狮放在计划中——学校的确给他发过请帖,但这种事情他丝毫不感兴趣,更何况高中的记忆是他宁愿忘记的黑历史,他为什么要去自找不痛快呢?

所以答应来也只不过是因为当看到安迷修笑眼盈盈地看向自己时,他的一时冲动罢了。


“嘿,你们知道吗,安迷修初中的时候可是风纪委员呢,有次我看见他拿着一把天蓝色的、一把橙黄色的尺子追着违纪的人跑,嘴里还喊着'双剑的骑士安迷修会将正义维护到底',看起来真的超级沙雕哈哈哈哈......”

凯莉跟安迷修交情很久了,他们从初中到现在一直都是同校同学,所以她开起安迷修的玩笑可是一点都不怂的。她拿定安迷修不敢把她怎么样,于是趁着兴起开始大肆宣扬起安迷修曾经的中二历史,安迷修在众人的哄笑中尴尬地挠脸转头,这时他恰好看见人群后方神情漠然的雷狮,他们的视线撞在了一起,安迷修的心突然揪了一下。

雷狮平常笑起来一般都是十分的张扬肆意,但此刻他却面无表情,眼底敛去了温度,安迷修身旁的笑语声更加衬托出雷狮那边的安静,他的脑中突然就窜出一个念头,雷狮也会孤独吗?


于是安迷修小跑过去,猛拍了一下雷狮的肩膀,然后眼含笑意地说:“抱歉抱歉,冷落了朕的雷爱妃——”

雷狮的手趁机从安迷修的腋下灵活穿过,径直去掐了一把安迷修的腰,安迷修瞬间打了个激灵,笑容僵在脸上。

“双剑的骑士?”雷狮开口,说的却不是反击安迷修的话,安迷修没想到雷狮听见了凯莉他们的对话,下意识地回应了个“啊“,又听见雷狮嗤笑一声,”可真够傻的。“

“喂?!“

他还以为雷狮能有什么高深评价呢。安迷修撇了下嘴,但唇边微微翘起的弧度却依旧不减。


进了学校,众人都四处散开了,安迷修一进校门就遇见了以前的班主任,于是简单地寒暄了两句。当他再一次回头找雷狮时,雷狮却不见踪影,安迷修猜他可能在哪个摊前看到了感兴趣的东西,便没再多想,自己游荡起来·。

其实校庆的活动除了现场的人非常多,也没什么特殊之处。在人流中,安迷修挤得有些胸口发闷,他恰好经过曾经上课的教学楼,于是去楼里的盥洗间洗了把脸。

教学楼里的学生都出来参加典礼了,走廊里空荡荡。看着墙上贴的励志话语和未来目标,安迷修怀念又感慨,正好闲的没事,便把四个楼层逛了个遍。

当他经过通向天台的楼梯时,一股强劲的冷风忽然从侧面袭来,安迷修怔愣地向斜上方侧头,发现那个一直被锁锁住、挂有“禁止进入”标识的门,是虚掩着的。


风吹的太猛了,安迷修费了很大劲才推开了那扇门。强大的气流让他小退一步,他拍拍手,走进天台。

天台的上方就是蔚蓝的天空,晴朗而高远。白云偶尔飘过,给天地间缓缓地盖上一层淡淡的阴影。安迷修以前是老师最喜欢的好学生类型,从来不违纪,所以也未曾上过天台——只不过没想到啊,天台的空气这么好,虽然风是冷了点,但呼吸起来也是格外的清新和顺畅。

安迷修绕过水箱想转一圈再回去,却意外地看到了那个消失不见的人——雷狮。雷狮侧身斜坐在天台周围的那圈栏杆上,翘着二郎腿,指尖上转着一个老式煤油打火机。

他的头巾在风中肆意飞扬,两条尾带交叠在一起时发出了类似飞鸟扑棱翅膀的呼啦啦的声音。雷狮没有转过头看安迷修,但安迷修很清楚,雷狮知道自己的出现——他站立的样子折射在金属质感的打火机表面上,一览无余。


“雷狮快下来——上面太危险了。”风太大,安迷修怕雷狮听不见,便使劲扯着嗓子喊。

雷狮随意地往栏杆外瞥了一眼,然后他转过头,勾起嘴角,对着安迷修做了个口型:“死不了。“

安迷修又劝了几句,但雷狮已经把脸转了回去。雷狮的确是个不被规矩所束缚的冒险者,疯狂,并且身上透露着自由的气息。安迷修见雷狮不听,便住了口。

雷狮紫色的眼睛在云翳间显得更加透亮,他的眉眼间是年少未退的锋芒。安迷修不想打扰雷狮,又自己转悠了起来,当他走到水箱的另一面时,他惊讶地瞪大了双眼。

“诶!这是...”

呈现在眼前的景象姑且算是一种艺术吧:水箱壁上被喷满了不同颜色的油漆,高纯度的浓重色彩充满了攻击性,杂乱无序的喷洒方向抒发着绘画者的激烈感情。如此相似的张扬风格,让安迷修不禁眉毛微微皱在一起。

“走了。”

雷狮的声音冷不丁地从身后冒出,安迷修被吓得不清:“哇啊你走路不带声的啊?!”

雷狮没说话径直走向门外,安迷修小跑几步赶紧跟上,等他在雷狮身后走了两步时又忍不住悄悄回头,朝水箱那边望去。


安迷修站在被反锁的教学楼门前默默无语。以前午休时间学校会把教学楼的大门都锁死,谁知道传达室的老大爷在校庆这天还这么敬业。

现在学生们大多数都集中在礼堂,谁能来帮帮他们呢?安迷修想翻翻手机通讯录里有没有学校传达室的号码,结果掏手机的一瞬间他回忆起之前大二换新手机时,那些跟高中有关的电话号码没有一个是存在存储卡上的。他叹口气,只好打电话给凯莉小姐求助了。

雷狮抱胸靠在玻璃门上,看着安迷修一个人忙活完,才不轻不重地来了一句:“你刚才在看什么?”

“好像是墙绘吧,”安迷修在雷狮旁边靠着玻璃门蹲下,小声嘀咕道,“只不过天台平常也没人去,为什么要画在那里呢..."

“有什么好看的。”雷狮挑眉。

“唔,那个画风让我想起一个人,”安迷修出神地思考了一会,”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个美术社团社长,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这个墙绘和他的画有某种相似之处......“

“无聊。”雷狮打断他。

安迷修却没因此而停止思考,也许真的是同一人画的呢,等回去问问社长吧,他想。


在等凯莉叫来保安师傅的时间里,安迷修和雷狮聊起了以前高中的事。安迷修这个时候才意识到,雷狮年龄比他小。雷狮比他毕业晚,说了许多安迷修不知道的事。

“哦对了,我之前听室友说你高中打架来着,这是真的吗?”安迷修支着脑袋问。

“如果我说'是'你又能怎样?”雷狮嘲笑,“对我避而远之?”

“如果是真的话,在下绝对要好好教育你一番,帮你改邪归正。”安迷修信誓旦旦道。

“不用了。”雷狮听见身后的玻璃门外传来声响,站到一边等保安师傅开锁,“我已经因此付出过代价了。”

安迷修蹲在地上愣愣地听着,眼看他身后推开的门要打在他身上了,雷狮眼疾手快拉了他一把,安迷修却因为惯性跟雷狮撞了个满怀。

雷狮很显然早就释怀了,他用不大的声音在安迷修耳边平静地说:”我爸妈曾经在国外办企业,把我和我弟撂在这上学,我当时很恨他们对我们的不闻不问,曾几次闹事是为了把他们吸引回来,但他们却根本就没在意,所以我后来打架就变成纯粹地为了发泄。”

“结果有一次我惹的人跟学校有点关系,学校要开除我,我妈才回来解决了事情。她带走了我弟,大概是不希望他被我带坏吧。我从那之后就再不打架了,不是什么浪子回头,只是想取得个好成绩去打他们的脸。”

“安迷修,我自私自利肆意妄为,你确定要待在我身边么。”

雷狮的气息就喷在安迷修的耳边,安迷修觉得有点热,稍稍推开了雷狮:“怎么我室友不让我跟你混一起,你自己也不让了?”

他坚定地露出微笑:“——我倒是要见识见识是什么样的毒瘤如此厉害。”


门开了,安迷修谢过保安师傅,跟着凯莉一块往回走。凯莉打趣问安迷修你刚刚在门内怎么和雷狮抱在一起那么久,安迷修看了一眼雷狮,再回答凯莉:“在下刚刚蹲得脚麻了而已。”

三人走到校门口,正好看见一个女生拿宣传单时不慎把手指割出血。安迷修快步上前,递去一个创可贴。女生接了创可贴,连声谢谢都没有,直接冷漠走开,凯莉已经习以为常,雷狮皱眉:“你怎么老带着创可贴。“

“防患于未然,万一就用到了呢?”


凯莉跟安迷修和雷狮就此分开,她捋了下头发:“回去的时候大家决定都各走各的,你不用等他们了。“末了她拍拍安迷修的肩膀,笑嘻嘻地眨眼,“祝你和雷狮独处愉快。”

说的和他和雷狮以前独处都不愉快似得。安迷修挥挥手道:“嗯,凯莉小姐路上注意安全。”


安迷修回家要穿过一个挺长的隧道,去坐公交,他不知道雷狮要去哪,也没问,两个人聊着天走进了隧道。一进隧道,车子行驶的声音以及说话的声音被无限回放,安迷修把分贝降低。隧道里的空气实在是没有外面干净,车辆经过卷起的灰尘漫天飞舞,安迷修咳嗽了两声,紧接着雷狮从前面递过来个口罩。

“这哪来的啊?”安迷修边戴边问。

“这是我的。”雷狮走在前面淡定回答。

“......”安迷修觉得自己脸颊接触口罩布料的部分都在隐隐发烫,“要不我还是还你吧。”

“好好戴着,你在那咳嗽太吵了。”

安迷修在雷狮威胁的眼神下打消了念头,乖乖地不再说话。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了一会儿,还是雷狮先开口说:“喂安迷修,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嗯?你今天话很多诶。“

雷狮转身狠狠掐了一下安迷修的脸颊,不错的手感让他想凑上去咬一口,他转回身走在前面,自顾自地说:“以前我家有只狗,棕色的,绿眼睛,特不怕生,整天爱摇着尾巴跟人后面。”

“为什么我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呢...”安迷修在后面抽抽嘴角。

“它什么都吃,最爱吃的是肥肉,有次它吃了一块可能比它胃还大的肥肉,结果自己跑去厕所吐,吐完瘫在地上。”

“太可怜了吧,你身为主人也不管管它?”

“结果你猜怎么着,它休息一会又跑出去吃东西了,说好听了是不知悔改、好了伤疤忘了疼,说难听点就是不长脑子——”

雷狮侧了一半身去看安迷修的反应:“安迷修,你说它是不是超级傻。”

安迷修沉默了两秒,突然撸起袖子作出要追打雷狮的样子,雷狮见状拔腿就跑。

“雷狮你别以为我听不出来你把小姐姐们比作了肥肉!!“

“安迷修你个傻逼!!”这什么鬼关注点啊,雷狮在前面跑着都快气笑了。

雷狮腿长跑得快,安迷修则最擅长的就是比速度,两人一前一后跑着,几乎不分上下。他们踏过灰尘,穿过旁边车辆打来的灯光,喘息和笑声在隧道上空回荡。

跑了将近大半个隧道,两人才停下。不远处的隧道口照进来了光亮,安迷修好久没运动了靠在隧道墙壁上仰着头喘气,雷狮拉了他一把使他跟墙壁分离。

“脏死了。”

安迷修的大部分脸都被口罩遮住了,露出的眼眶周围透着红润的色彩,他琉璃色的眼睛蒙上了半丝雾气,看上去别有风情。雷狮深呼吸,别过脸等安迷修调过呼吸了来:“你也太弱鸡了吧。”

安迷修没搭理他,半晌他直起身示意雷狮可以走了,口罩下的声音里带着一股沙哑:“雷狮我知道自己这样无条件帮助别人看起来挺傻的,但我的良心让我不能视而不见。这个世界缺少这样的好人,但并不是没有,我相信只要我坚持下去,总会有更多和我一样的人。“

“你的良心说不定哪天就会害死你呢。”雷狮讽刺道。

“或许吧,”安迷修无所谓地笑笑,他站在雷狮后面,所以雷狮并看不见这个笑,“不过雷狮,谢谢你。”

“谢我什么,骂你的小姐姐们是肥肉?”

“喂你怎么还说这个!可恶好歹对别人尊重一点啊!!”

安迷修作势还要打雷狮的背,两个人打打闹闹着,踏进了明亮的日光中去。


安迷修到家的时候已经比较晚了,他回家前还陪雷狮去画材店买了点东西,他站在一旁不可思议道:“没想到你居然是个喜欢画画的人,果然人不可貌相。”

“闭嘴吧安迷修。”

安迷修到小区门口的时候天已经半黑了,门口的喷泉池底打着五颜六色的光,它已经很久不喷水了,池底只剩下之前下雨还未干的水痕。安迷修站在水池并不高的边缘上走,这高度是摔不死人的,只是走路的地方太窄了。雷狮看他摇摇晃晃的,伸手想把他拽下来:“你不是还说我那么做危险么,怎么,你自己胆子也不小啊。”

“死不了——”安迷修走得正起劲,用雷狮的话回敬他自己,“哎别碰我别碰我,我、啊——!“

安迷修因为雷狮拽他而没保持好平衡,一个趔趄往池子里倒,雷狮伸手抓住了安迷修的胳膊,奈何安迷修站在台子上两个人有点高度差,雷狮使不对力,最后被安迷修一起带进了池子里。

“艹。”

雷狮摔进来正好正面压在安迷修身上,膝盖跪在安迷修两边,安迷修则是屁股先着的地,两个人面对面,姿势里有种说不清的暧昧。如果有路人经过他们可能明天都能上头条,但此刻安迷修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挺想笑的,于是他没忍住笑出了声。

“摔傻了?”雷狮从安迷修身上退开坐在一旁,喷泉池周围的彩色灯光打在他们的身上,五彩缤纷。

“哈哈哈不知道为什么就想笑。”雷狮的眼睛在各种颜色的照射下散射出一道道神秘的光痕,独一无二的紫色一如他们头顶的夜空,亦或广袤的宇宙,眼底有星河在涌动。安迷修直直地望进那深邃之中,笑意还未从脸上褪去:“雷狮,我今天很开心。”

雷狮看着安迷修,现在两个人和白痴一样坐在水池底吹着冷风,安迷修还在这不合时宜的时候吐露心声。但也许是被安迷修的笑所感染了吧,他闭上眼扬起嘴角,声音里溺着笑意:“傻子。”


雷狮把安迷修送到家门口后就回去了,安迷修说本来你也不用这样,雷狮笑,来认个门而已。

安迷修瘫倒在床上,今天笑的次数明显超标,脸部的肌肉都有点酸了,他用手掌心揉了揉脸,这才想起了正事。

他划开手机屏,打开微信:


随遇而安:社长,在下今天回母校的时候看见天台的水箱上有画,感觉画风很像,请问是不是您画的?

安迷修发出去后觉得问的太模糊了,刚想补一句,对方就回复他了。

社长:不是

安迷修还想再说什么,对方又发来条消息。

社长:对了我看你对美术挺感兴趣的,最近美术社团准备组织一个比赛,全校征集画作,要不要参加

随遇而安:?画什么,我还是新手...

社长:题目为【第一次】

社长:我还有事,下了8


“第一次”吗......


第二天安迷修来到学校,在校门口碰见了凯莉,凯莉调笑道:“昨天是不是非常快乐?”

“开心是开心,不过凯莉小姐请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在下。”安迷修挠挠脸颊,避开凯莉八卦的目光。

凯莉也没追问,打了个响指:“那就说正事,你打算画什么?”

“什么?”安迷修被问的一头雾水。

“不会你不知道吧——就学校那个绘画比赛啊!我看你挺喜欢美术的,难道不参加吗?”

“啊这个啊,”安迷修没想到消息传得这么快,“凯莉小姐打算画什么呢?”

“嘛~'第一次'呗。”凯莉眯眼坏笑,安迷修想起凯莉好像从高中就开始画同人什么的了,估计是那方面的东西,“安迷修,你这次可得好好画,据说这次比赛的第一会由你心心念念的美术社社长亲自颁奖呢,啊神秘人物终于要露面了吗莫名期待呢~”

安迷修愣了一下:“是吗...那在下先走一步了,凯莉小姐再见。”

“嗯哼,拜。”


安迷修坐在画板前,迟迟未曾下笔。

说实话,看到“第一次”这个题目后他的第一反应是雷狮。雷狮的确给他带来许多不同的陌生的感受。但是要画他的话,莫名有些不好意思呢...而且看上去真的很像在跑题啊。

安迷修揉了揉自己的棕色的头发,最后还是把笔沾到了颜料里。


画作的征集时间是两个周,比赛结果揭晓的时间则定在一个月后的一个周六晚上。美术社团在操场上搭了个临时舞台,操场上挤满了人,估计不少是想来一睹社长真容的。

安迷修说实话不太想去凑热闹,画完画交上去的时候他就打定自己是选不上的,奈何凯莉硬是把他拖了过去,两个人站在舞台不远处看着台上情况。

安迷修其实前半场一直在走神,这一个月里他很少见过雷狮,似乎他挺忙的。不过这也好,面对绘画对象时安迷修的心里总是有些难以平静,这样错开也正好让他理理思绪。


“那么现在是最后一项,公布我们的第一名——”主持人激昂的声音突然闯入安迷修耳中,他这才抬起头,勉强打起精神看向舞台,”他的名字x系x级的安迷修同学——“

......?

这么尴尬的吗。

旁边的凯莉给了安迷修一胳膊,笑道:“你行啊,画的是什么也不说,悄咪咪地背着本小姐拿第一。”

“在下哪能料到..."安迷修一想起自己的画,耳根就开始微微发红,不过在夜色中隐隐看不清楚。

“那么接下来,有请我们的社长大人给安迷修同学颁奖——”

话音刚落,一个身形颀长的人走上了舞台,台下突然爆发出一阵躁动。

“哟?——那是雷狮?没想到啊,”凯莉抱胸眯眼,“你们该不会是串通好了吧。”

“怎么可能..."安迷修的眼睛下意识地睁大,但他依旧是目不转睛地看向雷狮。

社长就是雷狮这一概念深深地震撼了他,但转念一想把所有的细节串在一起,这又变成不是很难想象的事了。

台上的人今天换了一身西装,难得正经起来的模样散发着独特的魅力。雷狮的目光一直在游移,直到他看到安迷修时,他的嘴边才勾起一点弧度,两个人的目光在人群中无声交汇。

“好的看起来大家都很激动呢,”主持人举高话筒,“那么接下来揭晓我们第一名的奖品是——”

“社长大人的亲作一幅!!”

主持人把身侧的白布拉下,一张尺寸不小的油画被裱过后端端正正地立在桌子中间。画上细腻的笔触在舞台灯光下泛着闪亮的光泽,画面的中央,一个身穿校服的亚麻色头发的少年在回过脸在浅浅微笑,皎洁的月光撒落在他的肩上,像是给他披了一层薄薄的银纱。他的盈盈绿眼似是干净无比的琉璃,在月光下显得愈加纯粹。

这幅画不仅使台下又一次躁动起来,同时还让安迷修的脑海里浮现出一段久远的回忆。

他已经忘了那是高二还是高三的事了。他只记得那是一个刚下完雨的日子,安迷修他自己一个人走在去车站的路上,当他经过一个小巷时,他突然听到了一阵微弱的喘息声,他急忙跑过去看,看到了一个浑身是血的人。

那人躺靠在墙壁上,扣着连兜帽,身旁还有一个被人踩碎的手机。安迷修蹲下身,他不知道该不该报警,但是先治疗才是最重要的。他在身上找到了好几块创可贴以及一小段纱布。他伸手去帮那人包扎时,那人下意识地躲了下,随后也许是太累了就没再有何动作。

安迷修包扎完了有些不知所措,他轻轻晃晃少年,柔声道:“我可以帮你给家长打电话,你报一下电话号码吧。”

少年抬起头,忽然睁开的紫色眼睛在月下让他看起来更加锋利有危险感。

最后少年还是拨通了他弟弟的电话,而安迷修在看到他弟弟来时一抬手看表,瞬间大惊失色——他快赶不上末班车了。于是他迅速冲了出去,边跑边回头,冲着少年露出一个微笑:“有缘再见啊!”


“那么接下来请安迷修同学上台领奖!!”

主持人的声音把安迷修从思绪中拉回,安迷修的右手攥紧胸前的衣衫布料,那双紫色的眼睛此刻那般专注地望着自己,眼底似有大海之深,直白的炽热在夜色中暗涌着,其中混杂着说不清的情绪。那双眼睛与记忆里多年前那晚的眼睛渐渐重合。

当他再一次对上雷狮的目光时,好像一切全都明了。

原来那株独一无二的紫罗兰早就不知何时在安迷修的心底,悄悄埋下了一粒种子。

安迷修听见人群的议论和尖叫声响彻操场,一旁的凯莉还很不淑女地吹了声口哨,但此刻他觉得整个世界好静好静,耳边似乎有小雨淅淅沥沥的声音。

这时,雷狮向他伸出了手。

因为站的比较远,雷狮的脸看上去有些不真切,但他那仿佛沉淀了砂砾般的嗓音却是无比的清晰,他说:“You are the breath of the breeze, the cloud, the brightest moonlight I remember.❶。”

安迷修的心脏失控般地跳动着,他定定神,抬步穿越人群,一步步地、直直地走向雷狮。

他耳边的小雨渐渐隐去了声音,似乎是雨停了,天地间隐隐约约有雨珠顺着房檐、顺着叶尖落在地上时发出的清脆的叮咚声。

每一滴落下的水珠都在心海中惊起了涟漪,一圈又一圈地不停扩大。

此刻,遮蔽月亮的云彩随着风一起缓缓地飘走了,初冬的夜风透着寒气,灵活地在人群间流动。皎洁的月光一寸寸地照亮天地,照亮操场,照在雷狮和安迷修之间。

一片光风霁月。


Fin.


❶你是微风的呼吸,是云彩,是我记忆里最明朗的月光。魔改自巴尔蒙特的《月光》

光风霁月:形容雨过天晴时万物明净的景象。


感谢读到这里的你们,日常求评论和小心心!爱你们!!

这篇文到最后写的太困了有些潦草,会重修的。

那啥元旦快乐就不用在这说啦,我渴望这篇文的评论555——

至于之前提到的快穿文和失忆pa在准备中,那两篇剧情能复杂点长点所以可能得等寒假才能发出来,感谢等待的亲们(跪


所以,请给我评论呀(卑微.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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